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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澎湖你第一會回答什麼?

天氣很好、空氣很好、天空很藍、魚產很新鮮、可以飆車了、不用戴安全帽騎車、暑假才會去的地方、沒什麼吸引的、有很多阿公阿罵、很不方便、有7-11嗎、應該沒有網路吧。

若是工作需要調派到澎湖長住,你會想到什麼?

超無聊、放假能去哪、晚上有夜市嗎、我會變黑、感覺很落後、那裡工作會有發展嗎、薪水很少吧、找的到工作嗎、住的地方應該很差、東西好吃嗎、好無聊、太早睡好無聊。


我是一位長期住在台灣本島都市的人,住過桃園中壢、住過台中中區,假日最喜歡跑出門逛街,吃美食,看路上各式各樣的人,聽不同的音樂與享受按摩。

家裡樓下就是超商,方便網路訂貨取貨,方便買車票、買電影票,宵夜可以吃泡麵,晚上出門還不會危險因為路上都是不睡的人。若懶惰甚至可以叫外送,或是請管理員收發包裹,再更進階會請外勞來打掃家裡。當然這些聽起來很平常,對於有工作能力,有自己生活能力的我們。

若是放了一場長假,就會計畫出遠門到花蓮或是台東看山看海,或是到台南吃吃喝喝聞一下文青的味道。...


方便的生活慣了,人真的會變白痴麻痺。


怎麼說呢。有人知道那些自以為很貼近在地生活的事情,其實根本連人文都沾不上嗎?你懂了當地的歷史、名產、文化之後呢,他們的生活方式、生活作息、真正的感覺有傳達到你那裡嗎?

自己也不敢保證有多了解。對澎湖的印象只有小時候偶爾來參加喜事或是家庭出遊。標準觀光客的走馬看花、自以為了解。

現在到澎湖三週,剛好是冬天(都市人更不想來的季節),在觀光客稀少的季節裡,我發現在地的人與人情感很明顯很黏濁。


 1 關於鄰居

都市人沒有鄰居。有法律上的鄰居卻鮮少有真正的鄰居。鄰居是什麼?課本好像都會寫「互助、互愛」吧!

當然可以把這件事當成科技發達或是人心不信任的產物,以前只有家用電話時都很期待能接到自己同學打來的電話,總要偷偷聊秘密;或是放學後去騎腳踏車;到朋友家聊天,就像大雄常去靜香家那樣自在。

我在澎湖住的第一件不習慣的事情就是:自己成為阿嬤鄰居的聊天話題主角。

因為在下午時,阿嬤家總會突然來一位大叔或大嬸,坐著閒聊,總是聊誰發生什麼事、哪裡又有新東西了...然後可以睡著。

對,我就看見那位大叔坐在椅上睡著了。


在工作時,寫寫計畫常會寫到「人情味濃厚」「在地人情」等等字樣,總覺得是因為純樸、單純。然後自己看見那幾個字時內心是沒有激起任何漣漪,內心的防衛機制讓我替「人情味」感到可憐,意味著容易受騙。

如今我真正到了一個鄉下地方(對於都市人來說),嗯,人情味...原來真的很溫暖阿...。

前面提到自己成為阿嬤鄰居的聊天話題主角,老實說看個人怎麼看待,我是很快就不在意了因為知道事情總有雙面,對我的隱私不好,但卻可以更快了解我缺乏的地方要去哪找。

再來是我那位很容易受騙的阿嬤,當然是我自認她很容易受騙。但後來觀察她是聰明的,只是老了行動不便。

她很重視約定時間,很重視說到做到,很知道每個人的情緒,很講義氣,別人有問題她都衝第一。(這裡當然只說優點)

這是單純也是純真?這是她在這個地方建立起的行為模式,周圍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氛圍。和我根本是兩個落差。

我對於每位來到家裡的客人都有戒心,認為他們要來騙老人家等等之類的,所以一臉都市味道的表情總讓他們不敢跟我說話。

但幾次之後發現他們怎麼能第一次知道我的困難就立刻說要找人幫忙?(不是說說的,是真的做到了) 後來去教會認識其它退休的阿姨,也是如此。


人情味什麼的,不是一個很酷的詞,不是一個常常掛嘴邊就很驕傲的形容詞,也不等同於文青那種後期走針的詞彙,人情味讓人更平等了,沒有高官的面子包袱也沒有知識份子的驕縱,就是一份很真心見到你平安健康就好的微笑。


別只說長輩的人情味,就連我在超商都能與某某老闆聊機票要怎麼買比較好!在屈臣氏會閒聊身體健康狀況!(傻眼)

也可以說是因為地小,到處都逃不了..



 2 關於交通

不戴安全帽不等於可以飆車。

夏天的確會熱到頭皮發汗,但冬天騎車,如果你沒有喜歡用強風拉皮的癖好,建議安全帽要戴著,保你不會大病在床上喊著媽媽(而媽媽剛好在台灣本島)。

飆車這件事不論在哪個城市都不能做。(除非你花錢去賽車場)

澎湖的市區紅綠燈大部份只有閃紅燈和閃黃燈,提醒主要路口與次要路口的區別,還有提醒你要減速。

通常從定點A騎車到定點B,路上停紅綠燈的機會不超過三次,其它的路口都靠放油門後滑行通過。


不得不說我常在安全帽底下自己笑的很開心。因為看見不可思議的十字路口:沒有紅綠燈,四輪車直行、機車左轉、和右轉都能搭配的天衣無縫!(偶爾加入行人過馬路) 我與一台貨車會車時他還會跟我揮手示意。

這是一個城市的默契,是一個城市在亂無章法之中創造新的脈絡,不倚靠法律。

我在都市騎車總會60起跳還伴隨按喇叭的氣燄,到這才兩三天我已被調整成30速度與沒按過半次喇叭的好青年。也真沒聽過其它人按喇叭,遇到臨時轉彎的三寶也是!後面的車都沒有任何...表示。(害我變成轉彎都不打方向燈了啦~)


常看見電動車,有一次遇到陌生人騎一台有點生鏽的電動車,我就問他好騎嗎之類的。他把我當成觀光客好心相勸說澎湖就是因為污染少,才這麼美,騎化油車會造成污染,電動車充一次五分鐘可以騎XXX公里...BLAH BLAH。


下次搭公車在紀錄公車心得。



 3 關於與城市同步呼吸

在沒有過多光害的城市夜晚,捨不得將燈打開,因為滿天的星比燈還亮。

因為澎湖沒有夜市,晚上娛樂活動比較少,人聲、車聲,都聽不見。

漸漸透過聲音知道時間,也能透過流動的雲判斷氣候(都市有太多塵害會擾亂天空的顏色)。

使自己放鬆後讓城市呼喚早晨而不是工作的車潮聲,讓整個城市保護你安心沉穩的睡眠而不是醫師的處方安眠藥。




很無聊的生活吧?

不熟的朋友擔心我太無聊,認識我的朋友慰問我過的習慣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部份,思想通電的朋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送達了思念與祝福。

對我來說無聊是因為內心想要得到更多,被燈光娛樂豢養的我們,習慣了所有科技帶來的浮華滿足感,卻仍感到不夠永遠不夠。

書架上的書和住隔壁的同學,你有細細去體會過生活周遭嗎?



成為一個人類真正的意義是什麼。...好像想太遠了,需慢慢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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